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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[File:Circular reasoning.svg|thumb|循环论证的一个例子]]
'''循環論證'''（circular argument）、'''循環推理'''（'''循環推論'''；circular reasoning）、或'''循環證成'''（'''循環證立'''；circular justification），是論點的真確性最終由自身支持的推理方式<ref name="TCSSW">{{cite book|author=Jon C. Freeman Igl|title=The Common Sense Sat Workbook: The Unofficial Companion to the Official SAT Study Guide|year=2010|isbn=1449037992|pages=344|language=en}}</ref>。

循環論證或循環推理有時也泛指包括循環證成、[[#循環因果|循環因果]]、[[#循環定義|循環定義]]、[[#循環解釋|循環解釋]]等各種有循環形式的陳述。<ref name="BBLF">{{cite book|author=Bo Bennett|title=Logically Fallacious: The Ultimate Collection of Over 300 Logical Fallacies (Academic Edition)|year=2013|isbn=1456607375|chapter=Circular Reasoning|language=en}}</ref>

== 形式說明 ==
循環證成通常是這樣的：主張[[命題]]<math>p_1</math>，但<math>p_1</math>並非已知或不證自明（例如論者試圖為它提供理據，或者它受人質疑），於是使用<math>p_2</math>支持<math>p_1</math>，但<math>p_2</math>亦受人質疑，於是使用<math>p_3</math>支持<math>p_2</math>，但<math>p_3</math>亦受人質疑，這次論者使用<math>p_1</math>支持<math>p_3</math>。

這種情況可以寫成一般性的形式：<math>p_1 \leftarrow p_2 \leftarrow p_3 \leftarrow ... \leftarrow p_n \leftarrow p_1</math>

此論證的基本前提為<math>p_1</math>，結論為<math>p_1</math>，結論出現在前提中，這種推理形式相當於使用<math>p_1</math>支持<math>p_1</math>自己，因此是循環證成。

有時論證會更加複雜，例如用<math>p_2</math>、<math>p_3</math>、<math>p_4</math>共同支持<math>p_1</math>，而在<math>p_4</math>受質疑時再用<math>p_1</math>、<math>p_5</math>共同支持<math>p_4</math>。這種形式可寫成：<math>p_1 \xleftarrow[p_2, p_3]{} p_4 \xleftarrow[p_5]{} p_1</math>。

此論證的基本前提為<math>p_1</math>和<math>p_5</math>和<math>p_2</math>和<math>p_3</math>，結論為<math>p_1</math>，結論出現在前提中，因此也是一種循環證成。

單就循環證成的形式來看，循環證成在[[邏輯]]上可能[[有效性|有效]]（如果推理過程沒有缺陷）、也可能[[健全]]（如果自身證立的前提<math>p_1</math>恰好是真的），因此循環證成並非推理形式上的錯誤，故不歸為[[形式謬誤]]。然而，循環證成的情境中，<math>p_1</math>通常是受質疑的，用受質疑的命題自身證明自身毫無意義、也缺乏說服力，這種情況可歸為[[非形式謬誤]]。<ref>{{cite web|title=Fallacy Files: Begging the Question|url=http://www.fallacyfiles.org/begquest.html|accessdate=2014-04-10|language=en|archive-date=2022-04-30|archive-url=https://web.archive.org/web/20220430012638/http://www.fallacyfiles.org/begquest.html}}</ref>

有些人把情境上不恰當的循環證成稱作'''循環證成的謬誤'''或'''循環論證的謬誤'''（fallacy of circular justification/argument/reasoning）；有些人則只把「循環證成」限定於情境上不恰當的情況。

循環證成與[[亞里士多德]]對[[乞題]]的形式化界定相似，但一般不包括三段論的乞題。

== 示例 ==
=== 論點直接支持自身 ===
最簡化的循環證成是用論點自己支持自己，例如：

{{exampleH}}
小明有罪，因為他有罪。
{{exampleF}}

「小明有罪」和「他（小明）有罪」很顯然是表達相同的命題，因此原論述只涉及一個命題：
* <math>p_1</math>：小明有罪

可分析為這樣的結構：<math>p_1 \leftarrow p_1</math>，故為循環證成。

=== 論點間接支持自身 ===
複雜一點的循環證成是繞一圈支持自己，例如：

{{exampleH}}
* 甲：小明是音樂神童，因為他很懂音樂。
* 乙：怎麼知道小明很懂音樂？
* 甲：因為小明是音樂神童。<ref name="TCSSW">{{cite book|author=Jon C. Freeman Igl|title=The Common Sense Sat Workbook: The Unofficial Companion to the Official SAT Study Guide|year=2010|isbn=1449037992|pages=344|language=en}}</ref>
{{exampleF}}

甲的論述涉及兩個命題：
* <math>p_1</math>：小明是音樂神童。
* <math>p_2</math>：小明很懂音樂。

可分析為這樣的結構：<math>p_1 \leftarrow p_2 \leftarrow p_1</math>，故為循環證成。

=== 複雜的支持結構1 ===
更複雜的支持結構實例如：

{{exampleH}}
* 甲：聖經寫的都是對的。
* 乙：怎麼知道聖經寫的都是對的？
* 甲：因為聖經是上帝寫的，而且上帝不會說謊也不會犯錯。
* 乙：怎麼知道聖經是上帝寫的，而且上帝不會說謊也不會犯錯的？
* 甲：因為聖經這麼寫。<ref name="RMMTPD">{{cite book|author=Robert M. Martin|title=The Philosopher's Dictionary|url=https://archive.org/details/philosophersdict0003mart|year=2002|isbn=1551114941|pages=[https://archive.org/details/philosophersdict0003mart/page/59 59]|edition=third edition|language=en}}</ref> 
{{exampleF}}

甲的論述涉及以下命題：
* <math>p_1</math>：聖經寫的都是對的（待證明）
* <math>p_2</math>：聖經是上帝寫的，而且上帝不會說謊也不會犯錯（待證明）
* <math>p_3</math>：聖經寫著：聖經是上帝寫的，而且上帝不會說謊也不會犯錯（可翻查《聖經》證明）

從言論上看，甲的論述是：<math>p_1 \leftarrow p_2 \leftarrow p_3</math>，乍看之下不似循環證成。

然而，單就「聖經寫著：聖經是上帝寫的，而且上帝不會說謊也不會犯錯」並不足以支持「聖經是上帝寫的，而且上帝不會說謊也不會犯錯」，還必須加上「聖經寫的都是對的」這個條件才充分。因此，甲的第三句話應視為「因為聖經這麼寫，而且聖經寫的都是對的。」亦即視作由<math>p_3</math>和<math>p_1</math>共同支持<math>p_2</math>，此時可分析為這樣的結構：<math>p_1 \leftarrow p_2 \xleftarrow[p_3]{} p_1</math>，可看出甲是循環證成。

=== 複雜的支持結構2 ===
{{exampleH}}
* 甲：大雄是賣國賊，因為他替胖虎這個間諜辯護！
* 乙：怎麼知道胖虎是間諜？
* 甲：因為大雄這個賣國賊替他辯護。
{{exampleF}}

甲的論述相當簡略，考慮未明言的隱藏預設，大致涉及了以下命題：
* <math>p_1</math>：大雄是賣國賊（待證明）
* <math>p_2</math>：胖虎是間諜（待證明）
* <math>p_3</math>：大雄替胖虎辯護（經驗事實）
* <math>p_4</math>：幫間諜辯護的人就是賣國賊（隱藏預設）
* <math>p_5</math>：賣國賊幫忙辯護的人就是間諜（隱藏預設）

可分析為這樣的結構：<math>p_1 \xleftarrow[p_3, p_4]{} p_2 \xleftarrow[p_3, p_5]{} p_1</math>

故為循環證成。（此外，<math>p_3</math>、<math>p_4</math>、<math>p_5</math>等預設亦可能有爭議，即可能[[乞題]]。）

== 相似概念 ==
有一些情況與循環證成相似，一些文獻也把它們稱作循環論證，但它們不完全等同於循環證成，也不一定是推理謬誤。

=== 循環因果 ===
'''循環因果'''（circular cause and consequence）是某事的原因回歸到某事本身解釋的情形<ref name="BBLF"/><ref>{{cite web|title=Circular cause and consequence|url=http://www.statemaster.com/encyclopedia/Circular-cause-and-consequence|accessdate=2014-04-17|language=en|archive-url=https://web.archive.org/web/20140419015120/http://www.statemaster.com/encyclopedia/Circular-cause-and-consequence|archive-date=2014-04-19|dead-url=yes}}</ref>。例如：

{{exampleH}}
* 甲：為什麼某省人口不斷外移？
* 乙：因為某省經濟蕭條。
* 甲：為什麼某省經濟蕭條？
* 乙：因為某省人口不斷外移。
{{exampleF}}

乙的說法看似循環證成，然而本例甲要的不是證據或證明，而是因果上的解釋；再者本例情境中「某省人口不斷外移」、「某省經濟蕭條」皆受認可為已知事實，其真確性並未受質疑，可視為已知之事，因此乙不是在循環證成，只是給出了循環因果的解釋。一般經驗上，某省人口不斷外移和某省經濟蕭條的確可能是[[正回饋]]的相互影響關係，雖然乙沒有完全解釋最初原因，但指出人口外移與經濟蕭條的因果關係有擴展認知的作用，因此這種因果解釋並非全無道理。<ref name="DNWIF">{{cite book|author=Douglas N. Walton|title=Informal Fallacies|year=1987|isbn=9027278903|pages=9-10|language=en}}</ref>

又如為人熟知的：

{{exampleH}}
* 甲：雞是怎麼來的？
* 乙：從雞蛋裡孵出來的。
* 甲：那雞蛋是怎麼來的？
* 乙：雞產出來的。
{{exampleF}}

雞生蛋，蛋生雞，兩者最初究竟何來？此說法並未提供明確答覆。但這個因果解釋讓我們瞭解雞和蛋的循環相生關係，並非全無意義。（參見：[[先有雞還是先有蛋]]）

=== 循環定義 ===
{{main|循環定義}}
'''循環定義'''是指用於定義某[[詞語]]的詞語最終需用某詞語本身來定義的情形。例如：

{{exampleH}}
* 小明：什麼是松樹？
* 小華：松樹就是能結出松果的樹。
* 小明：什麼是松果？
* 小華：松果就是由松樹結下的毬果。
{{exampleF}}

{{exampleH}}
* 马冬梅：我叫马冬梅。马是马冬梅的马，冬是马冬梅的冬，梅是马冬梅的梅。
{{exampleF}}

除非事先理瞭解其中某些詞的意思，這種定義往往不能幫助我們瞭解這些詞，因此常視為謬誤。

然而當循環非常龐大時，循環定義往往是可接受的，例如[[詞典]]總是使用某些詞定義或說明另一些詞，只要我們認識足夠多的詞，詞典便能幫助我們認識更多的詞。<ref name="RMMTPD">{{cite book|author=Robert M. Martin|title=The Philosopher's Dictionary|url=https://archive.org/details/philosophersdict0003mart|year=2002|isbn=1551114941|pages=[https://archive.org/details/philosophersdict0003mart/page/59 59]|edition=third edition|language=en}}</ref>

=== 循環解釋 ===
{{main|廢話謬誤}}
'''循環解釋'''（circular explanation），亦稱作'''套套邏輯'''（tautology）、'''同義反覆'''、'''重言句'''、'''套套句'''，是把一件事換句話說以解釋自身。<ref>{{cite book|author=Christopher P. Nemeth|title=Human Factors Methods for Design: Making Systems Human-Centered Essential reading|url=https://archive.org/details/humanfactorsmeth0000neme|year=2004|publisher=CRC Press|isbn=0415297990|pages=[https://archive.org/details/humanfactorsmeth0000neme/page/114 114]|language=en}}</ref>例如：

{{exampleH}}
* 甲：為什麼鴉片能引人入睡？
* 乙：因為它有催眠的力量。
* 甲：為什麼鴉片有催眠人的力量？
* 乙：因為鴉片能引人入睡。<ref>此例出自[[法國]]著名的喜劇作家[[莫里哀]]的《[[無病呻吟]]》一劇，劇中人醫學學士阿爾岡申請參加全國醫學會，醫學博士們對他進行口試的場景。</ref><ref>{{cite book|author=Philip Bell|title=Logical Psych: Reasoning, Explanation & Writing in Psychology|year=2000|publisher=UNSW Press|isbn=0868405930|pages=83|coauthors=Phillip James Staines, Joel Michell|language=en}}</ref>
{{exampleF}}

若不把乙說的「鴉片有催眠的力量」視作同義於「鴉片能引人入睡」，則難以產生合乎邏輯的理解；若把兩者視作同義，乙便只是把同一件事換句話說，沒有真正提供因果上的解釋，可視作廢話。

== 相關謬誤 ==
* [[乞題]]：乞題與循環論證有很大交集，但兩者為等同或何者屬於何者，則視二者的界定方式而定。一般而言乞題的主要判準是預設了不適當的前提，判準可能為形式上是否預設結論或語境上是否具說服力；循環論證的主要判準是循環支持的形式，可能考慮或不考慮語境上是否恰當，可能包括或不包括循環因果、循環定義、循環解釋等非以證成命題為目的推理方式。
* [[廢話謬誤]]：循環解釋時，直接推論的情況在語義上恆真，如「小華是單身漢，因為他未婚；小華未婚，因為他是單身漢」，此時亦可視作廢話。
* [[訴諸信心]]：用「信了就知道是真的」來支持假設的推理方式。
* [[抵消假設]]：用假設來支持假設的推理方式。
* [[本能理論]]以[[特例假設]]：空轉行動達到循環論證

==注釋==
{{reflist|2}}

== 外部連結 ==
* {{en}}[https://fallacyinlogic.com/circular-reasoning/ Circular Reasoning: Definition and Examples]{{Wayback|url=https://fallacyinlogic.com/circular-reasoning/|date=20220130162055}}

{{非形式謬誤}}
{{批判性思考}}

[[Category:哲学逻辑]]
[[Category:形式謬誤]]
[[Category:皮浪主义]]